“丝绸之路三千里,华夏文明八千年”这是对我们甘肃省悠久的历史、厚重的文化最好的诠释。从长安到凉州(也就是今天的武威)之间,有三条主干道,其中中线、北线都是从长安出发,经过泾川、平凉到达凉州;另一条就是从长安出发,经过宝鸡、天水到达凉州,属于南线。泾川这一线路开辟时间早,路程较短,并且都具有安全性和便捷性。是宋代之前的主干道,南线是宋代以后的补充路线。
泾川作为丝绸之路的主干道,也是联络中外政治,经济,文化的重要交通枢纽。清代的历史学家顾祖禹在他的《读史方禹纪要》中,对泾川的地理位置就做了明确定位,我们一起来看一下,“山川环带,水陆流通,联络中外,翼带东西,城关中之襟要也!”就由此可见,泾川处于一个非常重要的地理位置,不仅仅是丝绸之路从长安西出的重要驿站,同样也是佛教文化在中国东进西渐的桥头堡,就在今天城北新区的水泉寺周围,仅仅在半世纪就出土三次佛舍利。
公元601年,隋文帝下诏在全国30州建塔供奉佛祖舍利,在泾州敕建大兴国寺。公元694年,武则天敕令全国各州建大云寺供奉《大云经》,就在隋大兴国寺的遗址上兴建泾州大云寺,并将原塔基下的14粒佛祖骨舍利用金棺、银椁、铜匣、琉璃瓶盛装后,重新放入地宫供奉。在地宫中用棺椁葬制瘗藏佛舍利,是汉传佛教在这一方面的一个开端,具有学术断代意义,它比法门寺用同样形式供养佛舍利要早整整180年。但是在明洪武三年,也就是公元1370年,大云寺不幸毁于洪水,泾州古城沉寂于地下。直到1964年,泾川水泉寺村意外的发现了泾州大云寺舍利地宫,出土了石函、金棺、银椁、铜匣、琉璃瓶五重套函及14粒佛祖骨舍利。1971年被郭沫若先生评定为国宝级文物,并指出“舍利石函,贵在石函”。那为什么是“舍利石函,贵在石函”呢?请各位领导来看,在石函的表面有千字铭文,并且在石函的顶部刻有“大周泾州大云寺舍利之函共一十四粒”这几个字,明确的记载了石函内舍利的数量以及当时重新安奉时的历史背景,这就是为什么郭沫若先生会指出“舍利石函,贵在石函”的原因了。舍利出土之后,正是中印边界纷争结束不久,为了避免外交上的尴尬,周恩来总理要求低调处理,不进行宣传报道。也就因为这样,泾川发现的这批舍利与23年以后才发现的法门寺舍利相比,因为时代背景的差异而显得低调、神秘。这五重套函现在保存于甘肃省博物馆。也就成为了甘肃省博物馆的十大珍品之一。这也就是我县第一次出土的佛祖舍利。
公元567年,泾州宝宁寺比丘慧明敬造一尊释迦牟尼造像,与院内已有的佛舍利一起供养,以期实现“合国黎属俱登正觉”的宏愿。1969年水泉寺村发现了北周宝宁寺遗址“比丘慧明造舍利石函”一套,其中三件就被评定为国家一级文物!旁边我们就可以看到,石函内装有大小鎏金铜匣,铜匣内装有琉璃瓶,琉璃瓶内装有佛舍利,现保存于平凉市博物馆。同时出土的文物还有铜榔,玉戒指各一件,羊脂玉带环2件,玉发钗1件,琉璃杯1件,鎏金开元通宝共15枚,法器剑3件,银环状和铜环状不明用途物2件,金钗1件,银钗12件,银簋2件。那之后又在北周宝宁寺遗址又出土这尊青石佛立像,就圆满印证了铭文上记载的将佛造像与佛舍利一并传承的事情。虽然这是我县第二次出土的佛舍利,但是在石函上有铭文明确记载了这些佛舍利瘗埋于北周,比隋唐佛祖舍利更早,并且出土的文物数量之多、规格之高,也是非常罕见的一次重要发现!但是舍利发现后,正值文革,全国陷入政治运动的漩涡,宗教也被当作封建迷信加以批判,所以第二次舍利的发现又沉寂于世。
岁月无常,而历史有意。2013年在大云寺东侧惊现北宋泾州龙兴寺地宫,发现一处供奉佛舍利的地宫及两处窖藏佛像坑。在地宫内出土一具陶棺及一块砖刻铭文碑,那在陶棺内发现6枚舍利瓶及佛牙、佛骨等佛教顶级圣物。在发现的6枚舍利瓶中有两枚为长方形的琉璃瓶,像这样长方形的琉璃瓶全世界曾在韩国出土过一枚,而在我国不仅仅是首次发现,并且为两枚!现在这两枚长方形舍利瓶及上面我们看到的这枚圆形舍利瓶,还有出土的1777颗舍利现供奉于泾川大云寺地宫。原故宫博物院院长、文化部副部长郑欣淼考察这批佛舍利后,作诗一首:
泾州佛事岂虚传 梵呗当时曾满川
观觅遗基大云寺 犹留石窟小西天
重函方兆三番瑞 一窖又藏千载缘
新塔凭栏多断想 女皇步武果无前
稍后请各位领导随我进入展厅一同亲眼目睹此次出土的佛教圣物。
参考资料:《丝绸之路上的世界文化遗产*泾川文化遗产录》张怀群、赵晓春、魏海峰著(中国文史出版社/2011年)
作者简介:常蓉,女,生于1990年12月,兰州城市学院学前教育专业毕业,现任泾川县博物馆讲解员。